甘加秘境八角来历

甘加旅游

甘加秘境是近年来甘南地区一张靓丽的旅游名片,它以甘肃西南部夏河县甘加镇为中心,以八角古城（雍仲卡尔）、苯教古刹作海寺、白石崖寺、达里加山为核心,构成了一处集崖壁、草原、高原湖泊、古城、古寺、石林、峡谷、史前溶洞等多种旅游资源为一体的风景区。

八角城和白石崖鸟瞰

它何时建成,由谁修建,又因何而建。

佐海寺、八角城、白石崖的位置关系。

一、八角城建成年代的几种说法

八角城位于夏河县甘加乡两河交汇的台地上,扼守甘青交通要冲,河对岸不远处便是甘南地区著名的苯教寺院——佐海寺。

当地藏族同胞,尤其是信仰苯教的藏胞,一致称八角城为“雍仲卡尔”。

在苯教教义中,逆时针方向的“卍”符号称为“雍仲”,意为永恒,“卡尔”意为城。

因此,“雍仲卡尔”可译为“永恒之城”,八角城的称呼,源于汉族居民根据城垣形状命名。

八角城俯视图,可以清楚看到城墙转角、瓮城和护城河。

八角城目前保存相当完好,夯土城垣周长2100余米,城内占地面积20万平方米。

城外有护城河,南门之外另有外城,从建筑设计上看,周围的平地、丘陵、台地上,护城壕,还有外廓,城廓虽大,但其城墙曲线多、棱角多,整体呈“卍”形状,每一角都在一弓弩的射程之内,易守难攻,有古代弃耕的梯田遗迹。

由于八角城遗址保存完好,地理位置特殊,城堡形状独特,很早就引起学者们的注意。

对于它建置的年代,目前有“汉置白石县”、“西夏建城”、“唃厮啰与西夏共建”、“青唐唃厮啰政权独建”四种说法。

夕阳下的八角城和白石崖。

1、汉置白石县说

《汉书》、《后汉书》中均有“白石县”一词,而八角城背后的山崖当地人称为“白石崖”。

很多人据此推测,汉代白石县置于此处,因而修建了八角城。

《汉书》中提到陇西郡内有白石山：“陇西郡,《后汉书》载：“陇西郡秦置……白石故属金城”,白石山在东,……县十一：狄道,但两汉书对白石县的位置记载极为模糊,”。

以上记载只能告诉我们,汉代白石县初属金城郡,后又归陇西郡管辖,境内可能有座白石山,县城依山而命名。

同样,在《中国古今地名大词典》中对白石县的释义为：“白石县,汉置,晋省,故城在今甘肃导河县西南,”。

八角城的位置确实在导河县（今甘肃省临夏市）西南,二者直线距离60公里左右。

但据此便认为八角城是汉代白石县故址,证据链依旧不够完整充分。

2、西夏建城说

这种说法主要源于当地居民口传,据说八角城外的土堆是西夏时期的公主墓葬。

城外梯田也是这一时期开辟的,西夏确实曾占据湟水流域,西夏第六代王李乾顺时期,八角城应该也在其控制范围内,据说他曾在此地大量驻军守备,按照历史记载。

但西夏势力占据湟水流域,并不能证明八角城的建成年代,不能排除八角城古已有之,西夏军队鹊巢鸠占的可能性。

几乎没有甘南地区的记载（湟水流域在黄河以北,正史中关于西夏染指湟水流域城市的记述,而甘加秘境在黄河以南）,另外,主要集中在西宁州（今青海西宁）、乐州（今青海乐都）、积石州（今青海贵德境）、廓州（今青海化隆境）等地。

湟水和黄河的位置关系。

源于《雍仲佐海寺志》,但在这本寺院志却有这样记述,在本寺对岸筑有宗喀王及木雅噶氏的雍仲城,“佐海寺创建于藏历第一饶迥之土龙年（1028年）,唯一记载西夏进驻八角城的资料,与此同时,”。

也就是说,1028年佐海寺创建时,河对岸的八角城已经存在了。

而西夏建国于1038年,更是晚至了1138年（南宋绍兴八年、西夏大德四年）,第六代西夏王李乾顺染指湟水。

因此,西夏势力修建八角城的依据很匮乏,几乎站不住脚。

佐海寺山门

3、唃厮啰与西夏共建说

唃厮啰与西夏共建八角城的说法,只来源于佐海寺志。

前文引述的“在本寺对岸筑有宗喀王及木雅噶氏的雍仲城”条目中,“宗喀王”指的就是藏族人在青唐（今西宁）建立的唃厮啰政权。

“木雅噶氏”实际上指的就是西夏国。

称西夏国为“木雅噶”,并认为西夏的主体民族党项族,出自青海果洛及川北、甘南的吐蕃“冬氏”部族（藏语称为“木雅冬”）,在藏文史料中,与吐蕃有同宗同族的血缘关系,风俗类同。

在西夏占据甘加地区后,唃厮啰和西夏党项王同时成了佐海寺的两大施主,因此,佐海寺志里将二者作为八角城的共同建造者。

但这种说法,存在一些难以回避的瑕疵。

一是唃厮啰和西夏存在明显的先后关系。

1008年（北宋大中祥符元年）唃厮啰被带至河州,创建了青唐唃厮啰政权,在河湟一带的吐蕃诸部的拥戴下。

此时,夏太宗李德明（李元昊的父亲）还在向辽、宋称臣,接受两国封号,远没有拓展到甘加地区的实力。

除明显的先后关系外,两国还长期处于敌对交战的状态,西夏疆域的拓展方向,明显有悖于宋和唃厮啰的核心利益。

基本是宋、唃厮啰为一方,赶走的正是唃厮啰的势力,共同对抗西夏,而西夏进入甘加,河湟地区三国的博弈。

因此,基本不存在二者共建一城的可能性。

4、唃厮啰建城说

由于八角城在史料中几乎没有记载,只能从当时河湟地区各政权的势力范围来进行推测。

唃厮啰12岁被时（1008年）,因其吐蕃王族的身份被带至河州,先后被当地吐蕃豪酋耸昌厮均、李立遵、温逋奇所控制。

自此名唃厮啰,谓儿子‘厮啰’,……河州人谓佛‘唃’,筏逋尤赞普也,本名欺南陵温篯逋,河州羌何郎业贤客高昌,《宋史·吐蕃传》：“唃厮啰者,羌语讹为篯逋,绪出赞普之后,见厮哕貌奇伟,生高昌磨榆国,既十二岁,挈以归,”。

他们借其吐蕃赞普后裔的名号,招募河湟吐蕃诸部,势力不断壮大,1032年,野心勃勃的温逋奇发动了叛乱,囚禁唃厮啰。

唃厮啰逃脱后,集结各部落兵马平叛,并迁居青唐城（今西宁）。

从此,结束了河湟各部互不统属局面,建立了绵延百余年的唃厮啰政权。

唃厮啰政权的基本疆域,主要在河湟一带。

大致辖区范围为湟水流域的青海湟源、湟中、平安及青唐（上述四地藏语统称为宗喀）。

黄河流域的赤噶（青海贵德）、尖扎、热贡（青海同仁）及今甘南的碌曲、玛曲、桑曲和噶曲（甘肃临夏）、巴钦（积石山一带）、巴松（甘肃康乐）、吉戛卡尔（甘肃和政）。

洮河流域的岷州（甘肃岷县）、熙州（甘肃临洮）及会川等地。

唃厮啰的基本疆域涵盖了八角城所在的甘加地区,完全具备在此建城扼守的条件,由上述地望可知。

王韶主持了收复了熙（临洮）、河（临夏）、洮（临潭）、岷（岷县）、叠（迭部）、宕（宕（tàn）昌）六州的战役,史称“熙河开边”,在时任宰相王安石的支持下,另外,北宋熙宁六年（1073）。

熙河开边宋军西进路线。

北宋拓地2000余里,招抚大小蕃族30余万帐,当时北宋的边境河州（甘肃临夏）和踏白城（今甘肃临夏西北）,在熙河开边的过程中,距八角城的直线距离分别只有40公里和60公里。

而在八角城河谷谷口（直线距离20公里）的山坡上,还有一座“麻当古城”遗址,从麻当古城遗址的建筑特点分析,与八角城的结构颇有相似之处。

有理由相信,唃厮啰政权期间,麻当古城和八角城构成了一条链状防御体系,以便控制这处重要的河谷地带。

麻当古城、八角城、河州、踏白城位置关系。

为什么八角城前的河谷,对唃厮啰政权如此重要呢。

北宋时期,沟通中原和西域的商路,多经灵武、凉、甘、肃、瓜、沙等州,入伊吾、高昌、焉耆、于阗、疏勒,翻越葱岭进入西亚。

总体上说,就是河西走廊与西域丝绸之路南线相结合。

李元昊攻取甘、凉二州;两年后,但随着西夏的崛起,西夏全面控制了河西走廊,又取瓜、沙二州,到1036年(宋景佑三年),1028年(宋天圣六年),宋的势力已从甘、凉、沙、瓜、肃、兰等六州彻底退出。

但不善于经营,然所征亦不赀[zī]”,对过境的商人十分苛刻,商人苦之,沿途“夏国将吏率十中取一,后以物美恶杂贮毛连中,西夏虽占据了中西交通线的黄金通道,择其上品。

更有甚者,西夏人嫌收税来钱太慢,经常扮演强盗,商人的生命财产都得不到保障。

丝路青海道

因此,往来于宋与西域诸国的商人商队,被迫改走“丝绸之路”的南线——青海道,并以青唐为大本营,组织东西方之间的货物贸易。

这条传统意义上的青海道,大致路线是以青唐为中心,向西过青海湖、沿着祁连山南麓穿越柴达木盆地,到今新疆的若羌。

然后,再以若羌为中心,再分成南北二路,即西域丝路南北线。

青唐往东,至宋地的道路也分为两条：。

一路是沿徨水东行,至邀邈川（青海乐都）后,继续东行至兰州,经定西抵秦州（天水）;。

一路是由邀邈川折向南,过黄河到河州（临夏）、经熙州（临洮）抵秦州。

八角城现存的古城墙

八角城所在的位置,恰好位于第二条路的咽喉之处。

使臣对曰：“去国四年,《宋史·于阗国传》记载: (元丰)四年,神宗问于阗国使臣,途经之地有无劫掠,道途居其半,历黄头回纥、青唐,惟惧契丹钞略耳,”。

可见,当时的商贾使臣并不担心唃厮啰政权。

也确实,作用商路的便利,唃厮啰政权对商人极为优待,只要支付相应的费用,不但提供吃住方便,还派专人护送出境,（“遣人援送其使,故频年得至京师”）。

由于青海道安全,生活上又有所保障,所以西域地区的贡使、商旅赴宋地者络绎不绝,行旅如流。

因此才有《宋史·吐蕃传》记载的,“唃厮啰居鄯州,西有临谷城通青海,高昌诸国商人皆趋都州贸易,以故富强”。

八角城作为甘加地区,重要的边境口岸和商路节点,唃厮啰政权费劲心力,将城垣修建的毫无死角,也就不难理解了。

而对于周边其他政权来说,真未必会费此心机。

在其政权中前期,八角城是由青唐唃厮啰政权所建,因此,我个人倾向于,大概建造时间。

而《佐海寺志》记载的建成时间1028年,截断河西走廊的时间相吻合,又恰好与李元昊攻取甘、凉二州。

是不是可以因此推论,李元昊截断河西走廊前后,唃厮啰政权为了保证青海道的安全,在此地修建了这座八角城呢。

这座神秘的“永恒之城”究竟建于何时,有谁所建,我们都得承认八角城的历史记载实在太少,都形不成闭环,不管上述哪种建城之说准确,目前所有推测的证据链,可能真要等待,大规模考古发掘来回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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